烏青的培養槽

#29談談

滴答。

等水滴落在臉上，柯冬尉才驚覺下雨了，水凝聚在臉上，像是眼淚，就算知道那是雨水，柯冬尉心裡還是驚了一下。

#30喜事

黑暗有種安定感，有助於冷靜下來。

這裡在幾年前都還是電影院，最近改成俱樂部，原本的格局幾乎沒有更動，帶出一股奇異特殊的氛圍，牆上吊掛新音響，牆壁重新包裹隔音棉，反彈出來的聲音渾厚濃重，彩色燈光劃過地面，像夢境一樣。

#28結束

接到少爺的電話時，老司機差點把嘴裡的水吐出來，隨便找了個理由找代班，抓起還沒燙的衣服出門。

在高鐵通車之後，南部也不是那麼遠，只是現在人都不開車去了，幾個小時的車程開得腰酸背痛，兩個孩子在路邊等得東倒西歪。

#27補救

幾個月前，只不過是幾個月前，原本以為忘記的情景越來越鮮明。柯冬尉不止一次想回到那段時光。

白色大鳥甩動脖子，在淤泥裡覓食，牛停在田邊樹下，佔據樹蔭。

#26交換

都到醫院了，距離李青廷只有幾百公尺，柯冬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能忍住，在大廳逛了三圈，又在門診走過一遭，比犀牛好不了多少，晃蕩著不願意離開，東晃西闖，闖進顏的辦公室。

辦公室更是研究室，依照待的時間，某程度來說也算是家，桌上堆積最新的療法文獻，顏已經籌備了半年，估計再幾週，他們就能成為第一個手術成功的醫院。

#25交換

寧靜小村下著小雨，霧模糊草地和遠山，像是某人用毛線織出來的，石板路沿著山丘鋪設，時而陡峭時而迂迴，盡頭一片平坦，蓋了幾幢矮房。

鮮少有人進出，附近儼然成為小動物天堂，綠草長滿植被，松鼠甩著毛蓬尾巴挑撿果子，鳥類積極挖掘藏在其中的蚯蚓。

#24交換

李青廷在天微微亮的時候醒來，他分不清自己是睡了幾小時，還是一整天，身下床墊沒鋪設床單，能直接看到布面，還帶著剛開封的塑膠袋味。囚禁他的環境不算差，廁所乾乾淨淨的，馬桶白得像沒用過，殘留著水泥氣味，似乎不久前才裝修過，一邊的桌子上放著麵包，製造日期是8月20，他猜測今天是21或22號；上一餐是一天前，不進食無法恢復體力，他卻常常吃不下，配水也才吃下半個麵包。

在房間內算是完全自由的，囚禁他的人不常出現，麵包會從門上的洞傳進來，他通常都蜷曲在床上，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一舉一動。

#23交換

錢、錢、錢。這是這幾天柯冬尉最在意的事情。

五千萬現金不是小數目，柯冬尉聽過也沒看過，歹徒要求不少，指定四成歐元，三成美金，一成臺幣，領空變賣自己能控制的，柯冬尉也才弄到八百，名下房產沒有一億也有八千，但無法短時間兌現。

#22總是他

晚上了、又晚上了。他曾和李青廷度過一整天，從起床開始到早餐，一起搭火車、吃便當。

只李青廷那麼怕黑，一點聲響都能讓他跳起來，巨蛋附近巷子的黑很有名，還多次被媒體炒冷飯。

#21差點就

好幾天他們都漫無目的遊蕩，他們步行、吃便宜的食物，每天臨時找住宿，一躺上床就睡成死人，一整天有時只吃碗麵，短短十多天，兩人都瘦了、黑了，鞋子破破爛爛，卻從沒那麼快樂過。

那段日子無可取代，在那之後柯冬尉回想了無數次，每每為了無法再回去的時光而痛苦不已。

#20不快樂

柯冬尉在凌晨5點醒來，窗簾有一半沒拉上，能看見矇矇亮的天邊，空調吹在皮膚上有點溫，李青廷窩在自己右方，頭放在枕頭一小角，他好香，像是被各種花卉包圍，有玫瑰有薰衣草，自己該死的滿身臭味。

「唔？」

#19兩人

火車和柯冬尉想像的很不一樣，離開市中心，他以為大眾運輸工具就不會有人；他們已經站了兩小時，一個空位也沒看到，能站的地方越來越少，緊張加上不斷壓縮的空間，讓壓力指數不斷上升。

李青廷累壞了，站著打盹，柯冬尉想扶，被他不留痕跡的閃過，獨自走到塑膠板靠著。

#18不習慣

沙發一片混亂，享受餘熱的他們無心收拾，輪流啜飲玻璃杯裡的殘酒，微醺迷濛得剛剛好。

「還好那時候我忍住了。」

#17逃家

天氣陰晴不定，太陽強而烈，毫不留情烘烤臉頰，天空烏雲密佈，和陽光互相搶奪天空主權，李青廷站在門廊上，手上拿著傘，不斷向草叢另一端眺望，今天是他的大日子，西裝、領帶、皮鞋，能穿的正裝配件他都穿上了，褐色眼睛和玻璃彈珠一樣透明，此刻染滿憂鬱，好像任何快樂都入不了他的心。

時間差不多了，司機打開車門，不忍催促，老爺交代他看好兒子，卻從來不盯梢，似乎也在質疑自己的行為是不是正確。

#23交換

錢、錢、錢。這是這幾天柯冬尉最在意的事情。

五千萬現金不是小數目，柯冬尉聽過也沒看過，歹徒要求不少，指定四成歐元，三成美金，一成臺幣，領空變賣自己能控制的，柯冬尉也才弄到八百，名下房產沒有一億也有八千，但無法短時間兌現。

#15枕邊

大雨剛過，早上空氣特別清新，聞了精神特別好，昨晚發生的事情還在腦子竄，李青廷幾乎沒睡，剛起床就哈欠連連。

枕邊人，真的是枕邊人，還在呼呼大睡，房間空間很小，被舖有兩床大，只夠展開成1.5人大小，對兩個成年男子來說並不夠大，柯冬尉的腿貼著他，不時還會互相摩擦。

#16監視

經過這場風波，李父的監視更趨嚴密，幾天下來，李青廷幾乎是軟禁狀態，整天都不出房門，飯一天吃不到一碗，臉頰一日一日比消瘦。

「你說，老爺怎麼就……」

#14奔馳

夏天夜裡的蟲特別多，還喜歡叫個沒完，黑夜降臨山上，放眼望去路燈閃耀，燈下飛舞不知名的蟲和蛾，深藍色的天空佈滿烏雲，風連綿強勁；一台125機車奔馳在路上，經過一個個彎，不斷朝更深山處去。

駕駛著機車，背後貼著一個人讓柯冬尉分心，很難像先前那樣，只專心享受風。李青廷坐在後座，黑暗快速掠過腳尖，逃家的不安和罪惡感啃食他，這樣做不對！

#13包場

走在醫院走廊上，一邊窗戶能看到青山，山景是李青廷最喜歡的自然，心情再不好都能放鬆。

「請進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