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進入研發部門開始，金貴像是不要命一樣的工作，早上六點到，晚上八九點打卡下班，還有人目擊他留守公司。假日他也沒閒下來，泡在學校裡，不是教課就是繼續實驗。
化工成年和化學物質為伍，而那些東西，不是你想要它怎樣就怎樣的，熬個幾天不睡很正常，可是金貴不能這樣過。
闔上他的打卡資料，秘書在我的右前方翻閱資料，在我上任前，從沒在公司看過他，聽說是董事長特別找來的。
「把徐部長叫過來。」
「徐部長和藍經理去工廠。」
秘書直接回覆我，像是早知道我要問。
「他們最近專案在做什麼？」
「目前還沒有報告進度。」
「不是己經過一季了？」
一般的專案一季要報告一次進度，他們不準備報告，跑去工廠做什麼？
「徐部長說還有……」
「這種事，他應該親自和我報告。」
秘書立刻閉嘴，跟在我的屁股後頭。研發部門在下兩層樓，我沒有坐電梯，直接走樓梯過去，部門辦公室之前是倉庫，勉強收拾出個空間，塞進幾張桌子和電腦，現在裡頭只有一個工讀生在。
「您、您好，請問找哪位？」
她看起來不認識我，怯怯的彎腰。
「我來找徐部長。」
「部長出去了，請問您哪裡找？」
「我是市場部的王經理。」
這個工讀生八成只認識坐在這個四坪空間的人，我報了之前的職位，那個職位還空著，有業務往來也不容易被發現。
「部長今天可能不會回來，需要幫您留言嗎？」
「只是來看看研發計劃，知道放在哪裡嗎？」
「抱歉，計劃恐怕不能給您看。」
秘書剛要上前，我擋住他。
「那幫我問你們部長吧？」
她點頭播了電話。
「部長，有個市場部王經理……嗯，我知道了，好，拜拜。」
「我們部長說王經理要什麼都看，資料只能影印，不能帶走。」
掛上電話後，她在櫃子裡翻找，拉出一大本資料夾，找出一本一本的裝訂紙張。
「嗯，我看一下，謝謝妳。」
研究項目很新穎，但沒什麼特別，我只大約翻過。
「妳們部長去哪個倉庫？」
「雲林倉庫，和藍、生產部藍經理一起去的。」
「我知道了，謝謝妳。」
金貴什麼時候和湛藍扯在一起了？
。
警衛直接放我進倉庫，笑得一臉奉承。
還沒進倉庫，我就在門口遇到想遇的人，卻不是我想看到的樣子。湛藍摟著他，憤怒淹沒我的腦門。
「徐部長不太舒服。」
我才注意到金貴，他的臉色很差，靠湛藍攙扶才勉強站著，我像是被從頭澆下一盆水，一股涼意竄過背脊，他怎麼了？
「怎麼搞的？」
「沒事。」
他往湛藍背後躲，聲音小得聽不見，粉色雙唇褪成白色，一點也不像沒事，他願意依靠那傢伙，卻不願告訴我實情。
「你得去醫院。」
金貴拍開我的手，用力到差點跌倒，不說我也清楚了。
「我會帶他去，您放心吧。」
我想不出該用什麼立場說話，只能眼睜睜看他們離開。
。
隔天一早，我藉口問出貨進度，把湛藍叫進辦公室，他的神情有點沈重。
「你沒去看他？」
「他不喜歡我去，」我用力按壓掌心，好減輕頭痛，「醫生說什麼？」
「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了，還照顧他？」
「你和他去工廠做什麼？」
「他想清點什麼……名字我忘記了……的數量，工廠說沒看過他，把他擋在外面，他就打電話給我。」
「一通電話就能叫走經理？」
他的回答毫無破綻，但我感覺到不對勁。
「認識就是有緣嘛，大家都幫公司做事，剛好我有個樣品要拿。」
我皺著眉頭聽，到他說完都還在想。
「我有哪裡做錯了？」
「你走的時候，金貴還好嗎？」
我發現我很難思考其它的問題。
「差不多就那樣吧，」他聳肩，毫不在意的樣子，「你想聽報告了嗎？」
「放下吧，我看完再找你。」
上頭的字糊得看不清楚，碳粉沒裝好的文件很容易變成這樣，我沒想到湛藍會交出這種等級的文本，或許他壓根就不在意這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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