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金貴
大雨如注，窗戶像是結了一層冰，景色很模糊。往下再也看不到金貴的身影，一切都失去了意義，沒有他的每天每天都很空虛。
研發所組長的位置一直空著，前幾天經過，金貴的名牌還在桌上，工讀生把環境維護得很乾淨，桌上沒有積灰，平靜的等待主人回來。
樓下空了很久，一個月、兩個月、半年，王子沒特別把它空下來，但它就是空著。站在陽臺上，呆看著地平線，想像自己能越看越遠，直到看見金貴。
金貴？
金貴連件外套也沒穿，在外頭跌跌撞撞，王子抓了把傘和斗篷衝下樓，打開大門，雨水狂風一起闖入室內。
「啊！！！」
金貴跪在地上，頭髮和衣服都是濕的，他仰頭大叫，絕望、憤怒、很濃很濃的悲傷，淚水刺進王子的心臟，不該畏寒的身體居然冷起來。他喘息著，連點霧氣也沒有，銀色視線剛對上王子，力氣突然被抽空，身體一歪倒進水坑。
。
「我在哪裡？」
金貴在慌亂中醒來，冷麻痺感官，臉頰和手肘很痛，分不出是凍的還是受傷，他蜷曲著身體，眼神充滿戒備。
「發生了什麼？」
王子平靜的問。
他沒回應，瞪著一雙眼睛，或許是因為王子也沒回應他的話。
「我恨你！」
人都說愛與恨只有一線之隔，聽到他並不是對自己沒感覺，王子有點欣慰，他靠近床鋪，想撥走瀏海，好好看看他的臉，額頭左側，靠近太陽穴的地方有道疤，不難想像當時傷得有多重。
「怎麼受傷的？」
在一年前，金貴還沒有那道疤。
「不關你的事。」
「湛藍呢？」
答應要照顧金貴，結果卻食言，一個人影都沒有，他真是看走了眼。
「你還敢提他！」
金貴跳起來，想要扭斷他的脖子，體力只維持幾秒就消耗殆盡，抱著軟綿綿的身體，王子百感交集，遲疑幾秒在把他按回床上。
「不是每件都是我做的，他招惹太多仇人。」
而且不懂得給自己留後路，要是太退讓，以湛藍的人性，王子恐怕性命不保。
「我們曾經想走！」
金貴嘶啞地喊著，尖銳的聲音讓玻璃咔咔作響，聽得讓人心裡結一層冰。
「你不夠了解湛藍。」
「他願意為了我付出生命，你能嗎！你不會選擇我。」
他記得子彈是如何擊中湛藍，開槍的正是眼前的男人，槍口當時對著的人則自己。
「付出生命不能救你，金貴。放棄你，才是我最大的犧牲。」
「說謊！」
「那我該怎麼做？」
他什麼努力都做過，就在他以為金貴已經承認自己，湛藍、湛藍那傢伙，壓抑已久的憤怒延燒起來，燒紅王子的雙眼。
「難道一定要佔有你才可以？」
抓住金貴的手被用力掙開，反抗讓王子更加不悅，單手抓住他的手腕加重力道，淺色的皮膚被壓得紅腫，骨骼發出喀喀聲響。
「好痛！好痛……」
金貴又哭又叫，連髒話都用了，身體僵硬成一團。空出一隻手，衣服和褲子被粗暴的撕扯掉，在狂怒中，分不出身下人發出的，是求救還是呻吟。
慾望不斷膨脹，膨脹到足以蓋住理智，王子脫去自己的衣服，肌膚觸碰到寒冷的空氣，感覺很好，渴望得到解放，在要突破最後一道防線前，他終於踩住煞車。
找回理智的瞬間，他放開金貴，金貴幾秒才反應過來，用殘破的衣服蓋住自己。
「可以了吧？你滿意了吧？」
他的嘴角瘀青一塊，一說話就痛。王子看著淒慘的他困惑，他有打他那裡嗎？
「湛藍沒死。」
相隔好幾分鐘，王子緩慢的說道，看透金貴的雙眼，眼裡的死灰覆燃，燒掉僅存的一點希望。
「真的？」
他好高興，為了這個笑容，王子甘願付出所有，如果可以，他現在就想毀了湛藍，但他知道，那可能會讓金貴再也快樂不起來。
「你應該知道我很喜歡你。」
王子失去所有意氣風發，乾癟得像是氣球。
「只要你放走湛藍，我就會永遠留下。」
「如果你跑了，我不就得不償失？」
「你想怎樣？」
金貴拒絕了解王子的所有，像個叛逆期的青少年，為了反而反。
「寫。」
對他丟下紙和筆，王子依然赤裸，卻沒給他的氣勢扣分，他冷硬的開口，每一句都不容質疑。金貴喘著氣，抖著拿起筆。
「照我說的寫：『我，徐金貴……』」
紙有點厚度，連鋼筆墨水都透不過去，每個字都用力地刻進紙裡，金貴默默寫完，舉起銳利的筆尖，還來不及阻止，筆尖劃破掌心，鮮血湧出來，滴滴答答落在紙上，很刺眼。
「我會貫徹這份契約，希望你也能做到。」
他直直瞪住男人，眼睛滿是不甘。
「我會做到。」
心裡難受得發慌，盯著櫃子上的小天使雕像，王子勉強壓抑住情緒，腳步不自主的向外移，他撿起衣服穿上，手搭上門把。
「你要去哪裡？」
「給你找醫生。」
等王子回來時，金貴已經睡著了，一身的破衣服。王子想給他換下衣服，才一碰到身體，金貴張開眼睛對他搖頭。
王子沒理會他，繼續摸摸他的臉、手指、衣服覆蓋的私密肌膚，金貴管得住拳頭，卻管不住表情，氣得瑟瑟發抖。
好一陣子王子才給金貴穿上衣服，王子收拾起一地的破布，看了看金貴身邊的空位。床鋪很大，足夠躺四個人，他很樂意和金貴同床共枕，但不是今天。
「明天休息吧。」
他沒有回話，捲起被子蓋住頭。
王子在客房睡下，床很小，手腳不能伸直，蜷曲著身體，翻來覆去好久才勉強睡著。
#小說 #總裁 #
當初寫這部的時候，為該如何分章節苦惱很久，主要的三個角色各有各的故事，是件麻煩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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