雞尾酒的氣味充滿空間,鋪有白色的餐桌放滿可口餐點,布丁、焗烤、草莓派,文森早就餓了,可是顏沒有吃,他也不敢拿,猛吞口水之下,也有些口渴了。
 
柯老大如魚得水的在會場游動,手上離不開食物,身邊除了兩人,5步內距離還有至少3個保鏢跟著。
 
「小趙,歡迎,你老婆還好嗎?」
 
停下要咬下甜點的動作,柯老大巴上另一個紳士,手上突然被塞進草莓派和香檳讓文森嚇了一跳,差點讓東西倒在地上。
 
顏默默的幫他提起酒杯,拉著文森退開一步,好給老大一點隱私空間,柯老大正和小趙小聲說著話,隱約能聽見什麼香腸火腿的。
 
「向你介紹一個人,顏醫生。」
 
「顏醫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,那時要是沒有他,我的……的」
 
醫學名詞對老大來說顯然太困難,的了半天,後面的小弟都難掩笑意的憋氣,小趙則是一臉尷尬,顏連忙附耳在他耳朵邊說了幾個字。
 
「對對,主動脈就要剝離了。」
 
「老大, 人來了。」
 
黑衣保鏢插話進來,柯老大皺起眉,顯然對興緻被打斷感到不悅。
 
「讓他進來,然後。」
 
聽到老大還有話沒說完,黑衣人又收回跨開的腳步,聽到老大補下命令的同事似乎很警訝,但也沒擔反駁。
 
又陪柯老大走過大半個會場,看過一打一打的紳士和淑女,文森已經沒有開始的緊張,還連打了好幾個哈欠,柯老大的年紀比他多了一倍,精力卻好像永遠也用不完一樣。
 
「你要去休息下嗎?」
 
顏看起來很緊繃,一開始文森還沒意會到他在對自己說話,過了許久才搖頭,他才沒那麼脆弱,站一下就會昏倒。
 
「沒事。」
 
話剛說完文森頭就開始痛起來,浮浮的腳步讓他很難走直線,撞上一位女性賓客,白酒弄濕了她的長手套。
 
「抱歉,他有點喝醉。」
 
「沒關係,快帶走他吧。」
 
「慢慢來。」
 
文森也想道歉,可是意識全是混亂的,好像有在走路,卻感覺不到腳,腦袋變得很重,一件簡單的事情都想不通。
 
「柯老……不太舒服。」
 
「啊?剛……臉色就……好。」
 
眼睛明明有看見東西,可是文森卻不能明白它們代表甚麼,地板的意義是什麼,他突然不能理解,他聽得到顏和老大的聲音,聽進來卻了好幾個字,還一時之間無法反應被談論的就是自己。
 
「伯德,帶醫生去他的房間。」
 
有人湊過來,應該就是那個叫伯德的,知道自己要趴在陌生人懷裡,文森不自覺地抖了一下,模糊的抗拒著。
 
「我來就行。」
 
 
「呼。」
 
放下幾乎昏厥的文森,顏吐了一口大氣,從行李翻出一堆藥品。
 
「需要準備什麼嗎?」
 
處在門口的伯德問著,以一個黑道來說,他還蠻有同情心的,就算柯老大表面上算是禮遇顏,可他總究只是一個雇來的、可被取代的人,花心力在他身上不會多什麼好處。
 
「麻煩給我一些開水。」
 
深知這點的顏也並沒有當他是個下人,只是伯德答應歸答應了,卻一直杵在門口不走,一付有話要說的樣子,顏連忙從口袋拿出幾張百元鈔,伯德卻猛搖頭拒絕了。
 
「不不,你是客人,只是……,」一開始還沒發覺,但聽這個說話的方式,伯德的真實年紀應該還蠻小的,「我以前一直想當醫生,只是不太會讀書、家裡又沒錢,所以才來當兄弟。」
 
「你想當醫生?」
 
大部份真的做這個職業的人,抱括自己和金尼,事實上都心懷不軌,顏早就忘記一開始自己是為了什麼走上這條路,因此特別想聽聽這個孩子是怎麼想的。
 
「我只是想,人都需要醫生,要是我是醫生,那樣就會有點存在價值……,」他邊說邊觀察著顏的表情,愈說愈不好意思,「我不太聰明,也許想得不夠好……。」
 
「你想學的話,我能給你一些書看看。」
 
「謝謝!啊,我去拿水。」
 
存在價值……,醫生很重要,可是說起來也只是個錢的附屬品。顏苦笑著,心裡突然有些浮動,有人說走在理想上,前方的路會愈來愈清楚,可是他卻反而愈來愈看不懂,還是走錯了?
 
床的擠壓聲把顏從腦中世界拉回現實,只見文森掀開被單,摸索著要下床,這邊的床架比較高,坐著還碰不到地板,讓單眼失明的他踏了個空。
 
顏把他壓回床上,沒有相應的設備檢查,他也不確定文森情況多嚴重。不該帶他來的,他身體還沒復原,也不會復原,根本問題沒解決的話,多活一天就是多一天等死。
 
躺著什麼都看不見,白牆上的影子和走廊的窸窣聲讓文森不安,他想坐著或是側身卻都被顏阻止。
 
「感覺怎樣?」
 
聽見顏的聲音讓文森安心了一點,開始有點覺得餓,尤其想吃焗烤馬鈴薯。
 
「有點餓。」
 
「除了餓之外,有哪裡酸痛還是暈嗎?」
 
如果說代謝問題,亂吃東西就足夠致命了,短時間內除了水,顏不打算給他其他東西。
「沒有。」
 
「真的?」
 
「假的,我餓得全身不舒服!」
 
他憑甚麼不讓自己吃東西,餓就是餓。
 
「再大吼大叫我就弄昏你!」
 
「水來了。」
 
正要吵起來,伯德拿著水壺進來,看著兩個人,眼睛不知道該放哪。
 
「謝謝。」
 
「不客氣。對了,老大要你過去一下。」
 
伯德還細心的拿了吸管,文森一點起身機會也沒有,恨得他在水裡波波吐氣抗議。
 
「幫我看住他,只能讓他待在床上。」
 
「知道。」
 
「我很快回來,要是他說想上廁所,箱子裡有尿袋。」
 
可惡!
 
「要是是另一種上廁所,就忍耐吧。」
 
躺著沒事情做很無聊,原本沒睡意的文森眼皮也越來越重,沒多久就沉沉的睡著,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,大部分是大口吃食物的美夢。
 
「嗚。」
 
身體突然懸空的感覺讓文森驚醒,心臟狂跳著,是誰?
 
縮到床角敏捷得像一條泥鰍,完好的那隻眼睛盯著對方,只見顏舉著雙臂,滿臉錯愕。
 
「幹嘛。」
 
剛睡醒加上視力模糊,文森過幾秒才反應過來,空調有點冷,他蜷曲起身體,一時不想起床,反正顏要他待著。
 
「剛剛叫不醒你。」
 
胡說。文森一向淺眠,風聲大點都會醒,今天也沒用什麼安眠鎮定藥劑,他不知道顏幹嘛在這種事胡謅,好像在嫌他貪睡一樣。
 
顏悶頭幫他穿好鞋,拿來一件長袖,伸手要扶文森。
 
「我自己能走。」
 
照顧太周到文森反而不舒服,也有點害怕身體狀況已經很嚴重,而顏沒有打算說出來。
 
「要去哪?」
 
「去醫院。」
 
地板鋪有地毯,走起來落不下一點聲音,文森真心希望顏家裏也能鋪一點,都快被腳步聲逼瘋了,他認真的考慮起花色。
 
「只是去做一些檢查。」
 
看他頗有顧慮的樣子,顏又補充。
 
「你不是還要陪柯老大?」
 
醫院應該是正規醫院了,醫生照理說不會對他怎樣,可是他心裡就是有個疙瘩,事實上有時連顏都會讓他緊張,只是沒那麼害怕。
 
「沒我的事了。」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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