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青的培養槽

#小緣份

會注意到那張傳單純屬巧合，傳單上面的顏色很鮮豔，上半身垂掛在紙盒外，隨風啪啦響。

等他回過神的時候，他已經把錢轉過去，銀行交握的訊息跳出來，壓著幾份待確認文件，紙本堆在桌上，藍的紅的線條交錯，幾乎畫爛影印紙。

自家下屬正以不解加上教訓的眼神看著他。

「沒事。」

他縮小轉帳視窗。

公司最近風波又起，現在不是看這些的時候。

。

老師們沒想到會是常上媒體的那個郭先生。更沒想到他會對小粄條有興趣，一般人都會想找聰明漂亮的孩子，社經地位高的人更是這樣。

小粄條走起路搖搖晃晃，雖然減緩一點、照顧起來比較費心，在老師眼中和其他孩子一樣可愛。郭泉凜的風評讓他們有點為難，依照公開資訊，他有過幾次婚約，目前單身，那並不是最好的身份。

。

聽他開開心心的談論那個半小時，楊辛傑心裡充滿疑慮。

他查過小粄條的病，先天而且無法治癒，生存時間很難超過一年，他無法阻止郭泉凜陷下去，郭泉凜會為了小粄條放棄什麼，楊辛傑想都不敢想。

那天來得快又突然。

楊辛傑還在公演中，無法立刻離場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，當他趕到醫院，郭泉凜坐在大廳一角，張大著眼睛卻沒有眼淚，嘴開開的卻不會說話，連被抱住的時候，也只是呼吸停滯幾秒。

他帶他回家，在被脫掉外套後，郭泉凜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楊辛傑，他攤軟在懷裡，不只是眼睛，連臉都哭腫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。

那陣子郭泉凜完全不敢看差不多大的孩子，連看到狗狗都會發抖。

「走吧。」

摟著發抖的他，楊辛傑說道。

。

那是很難忘記的感受，和小小的孩子第一次見面，卻對自己打開心房，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，對自己笑，最後睡在自己的懷裡。

小粄條真的很小，都快兩歲了還是很瘦小，甚至比一些一歲大的同學更小。

接到消息的那天，他正在進行一場充滿火藥味的會議。

抬起眉頭，壓住想強出頭的經理之一。

然後從充滿能量，變成一點力氣都沒有。

郭泉凜表情未變，聲音嘶啞的結束會議。

小粄條的監護人是社福機構，在法律上，他和小粄條一點關係都沒有，但院長還是徵求他的意見。

其實郭泉凜不確定自己說了什麼，只希望小粄條能不再痛苦，再多就不敢想了。

「謝謝。」

離開兒童病房，一部分的魂魄不知道飄到哪裡了，世界天旋地轉，所有東西都被擋在外面，跌坐在椅子上，感官、情感全部蒸發掉，直到被楊辛傑抱住，才回過神。

他好像是跑來的，呼吸急促，身上都是汗、很熱，散發屬於他的氣味。

郭泉凜無法抑止的揪緊他，緊握拳頭，掌心滲出一點刺痛。

「回去了，嗯？」

。

====中場時間，角色介紹====

楊辛傑：舞者，藝名VV，代表雙重勝利。

郭泉凜：富二代總裁。

#小緣份

「你一個人沒關係嗎？」

「我可以。」

公演還在進行中，楊辛傑需要練習，實在不好讓他一直在家，實在無法忍受一個人和空屋子相處，郭泉凜撐起所有精神，上班；動手收拾昨天臨時離席的爛攤子，除了安靜一點之外，工作中的他其實沒什麼異樣。

「你怎麼搞的，昨天他們唧唧歪歪好久。」

連特助都沒看出太多異樣，針對昨天開天窗碎碎念。

「您好您好，是，昨天啊……今天會給您答覆，不、絕對不食言，男子漢說話說一是一，是是是，您當然不會比男人差，今天一定送到您桌上。」

搓了半天湯圓，吳特助終於得以掛上電話，連放下電話的聲音都不敢大聲，就怕又惹惱那尊麻煩菩薩。

「我的總裁大人啊，拜託你今天……不對，一輩子都不要再一次了。」

郭泉凜淡淡的嗯了一聲，看起來根本沒聽進去，本能給點回應表示已讀。

「郭泉凜。」

「知道了，我加班，我處理。」

這表示他也需要加班，就算明天就是感謝上天的週五，吳特助還是萬分悲催。而且要是加班，他老闆錯過和好時機，和他家那口鬧得更僵，明天恐怕更不好過。

偷偷打電話給『老闆娘』，那頭漫不經心的聽他交代，關心了一下自家總裁的行程，然後就是VV式的冷漠，等他知難而退，自己掛掉電話。

。

地球繞著太陽而轉，配合太陽而活，在太陽落下幾小時後，迎來夜晚時分，生物們活動緩慢，一步步踏入睡眠，地板更為冰冷，空氣更為安靜。

早8晚9不間斷，就算是郭泉凜也累了，暫時把悲傷丟給疲憊，站在流理台前，一手拿水，反應遲緩的清點藥的數量。

身後掛上一個人的重量，沐浴乳的味道撲鼻而來，楊辛傑等著吻，但是郭泉凜並沒有意識到他的打算，重複清點手裡的藥，從在數完之前分神，怎麼都數不到最後，花花綠綠的維他命和藥擠在一起，一次吞會噎死

「黃色那個，放鬆神經的沒拿。」

楊辛傑放軟聲音，看起來可憐兮兮的，臉腫得像壽桃，呼吸都在發抖，察覺到心碎裂一點，就強裝沒事，暴力的拼湊起來，把自己拼得破破爛爛，雖然沒碎，卻一點也不好。

一次一顆，吃掉那些假糖果，郭泉凜漫不經心的站著，等待睡意冒出頭。

陪他把藥吃完，往臉頰吻了一吻，當作是獎勵，他不苛求郭泉凜要馬上好起來，只是付出全部的時間，等待傷口結痂。

以往泉凜總是會害羞的笑笑，但這次沒有、這幾天都沒有。

楊辛傑只看過小粄條的照片，無法體會他難過的原因，挖空心思想逗他笑，失敗了也不灰心。

「放鬆了？」

快點好起來吧。

比起貓，楊辛傑更像大狗，不止窩上來，還會用力蹭來蹭去，郭泉凜很想讓他滿意，勉強勾起弧度。

「睡吧，你明天還有早會。」

暫時還是過兩個人的日子，楊辛傑默默希望他不會太失望。

前幾天都是晴天，在太陽下山前下起了雨，他們很少開暖氣，楊辛傑不太怕冷，寒流來也是一件薄長袖加短褲，邊做家事邊走來走去，郭泉凜會揪著一條毛毯，從11月抱到1月。

被子裡有曬過的味道，楊辛傑先躺進去，抱著後來進來的郭泉凜。

眼皮越來越重，誰都沒有真正睡著，接近凌晨，懷裡的人抖了一下，楊辛傑沒張開眼，反射性的抱緊，騰出一隻手拉好被子，懷裡的人又開始亂動。

郭泉凜被迫從睡意中驚醒，胃底淡淡的抽動，他動了動，艱難的換了個姿勢，胃痛隨著他的清醒加劇，拉扯每一條神經。

「泉凜？」

試著深呼吸，喉嚨滾動難受的呻吟。

「我去拿藥。」

溫暖離開被窩，扶起他的身體，靠著楊辛傑坐起來，郭泉凜喝下半口水、半顆胃藥。

「呃……」

藥效得等半小時，楊辛傑抱著他，比他更焦急的等待時間過去。

他還是很痛，不管是肉體上或是精神上，在掙扎幾下後，把所有隱忍的負面能量發洩出來，抓住楊辛傑的衣服，崩潰的哭了很久。

他以為自己是沒血沒淚的人，才會沒為小粄條哭，甚至沒有再去看過小粄條。

楊辛傑只是摸摸他的頭髮，任由他對自己發洩，低低的叫他的名字安撫，哭得一點力氣都沒有，軟得像是麻糬，楊辛傑看得心疼，卻也是鬆了口氣。

臉上都是淚水，一眨眼，豆大的淚珠滾下臉頰。哭那麼久應該要累了才對，他卻覺得很清醒，腦袋一片乾淨，而且很想、很想……要，躺在臂彎之中，讓楊辛傑的氣味沾染全身，慾望從體內開始沸騰。

臥室主燈是關的，只有一盞餵藥時開的夜燈，兩人的眼睛都已經適應黑暗，黑暗放大瞳孔，把感官磨至銳利。

楊辛傑沒察覺郭泉凜已經變成狼，彎腰去撈睡前丟在一邊的毯子，蓋住正在失溫的身體，才蓋了一個肩膀，就被抓住手，阻止他繼續。

因為剛才還凶暴的哭過，臉頰很腫，帶著缺氧的紅雲，身上是帶扣子的絲質睡衣，面料在微光下發亮。

半身陷在被子裡，後背緊靠楊辛傑，支撐所有體重，舉手、動腿、任何動作都變得很有障礙。

直起上半身，被子原本鬆垮的掛在胸前，重心一轉移，往下掉到肚臍附近。

接觸到空氣，手冰得發白，正想唸他會感冒，手已經貼到臉上，楊辛傑一陣顫慄，郭泉凜翻身貼上來，而且進度狂飆，抿開毫無防備的雙唇，一下就進入深吻。

下巴還有冒出未刮的鬍子，有點刺、有點癢，郭泉凜皺著眉，比平時更急躁，按著楊辛傑，脫了他的衣服，雙腿夾著他結實的腰。

身為一個專業舞者，楊辛傑必須保持最佳狀態，包括身體，脫他的衣服就像在拆精美的禮物，哪怕包裝只是一件穿灰的白汗衫。

肌肉從肩膀開始，一直覆蓋到手臂，在拉長伸展時很美，蛋白質集中在需要的地方，肩膀飽滿、下排助骨突出，腹肌淺得不算是腹肌，身體正面像被燙平過，仔細看都是傷，皮膚充滿肌肉鎮靜劑的薄荷味道。

先在胸口落下一吻，溫度燙著雙唇，讓他呼吸急促，接下來是小腹、腰側，有時多摸幾下。

楊辛傑躺平在床上，體驗一次平時郭泉凜的感受，感覺很新奇，手伸向背後，掀起一段睡衣，露出一段腰，郭泉凜立刻停下動作，壓住那隻不懷好意的手，跨坐在他身上，再次開啟遽烈混亂的深吻。

「那個藥好像沒什麼用。」

在短暫分開時，楊辛傑對處在上位的他一笑。

郭泉凜乾脆躺下，滾回原本睡的地方。

鹹豬手馬上就來了，先是摸了屁股，接著捏捏大腿，滑進衣服下面，扣子還有兩個沒解，沒辦法完全脫下，卻無礙於楊辛傑的『參觀』，在摸遍整個上半身後，流連在褲頭，潛伏在鬆緊帶下，停在肉最多的肚子，開始揉麵團。

他抱得很緊，完全無法轉身，郭泉凜蹬了幾腳表示抗議。

楊辛傑算是接收到了，解開所有扣子，把衣服退到手肘，稍微轉個幾圈後一拉，雙手就這樣被固定在身後。

「我想看到你。」

楊辛傑鬆手讓他翻過身，再幫他把衣扣扣好，郭泉凜夾著他的大腿，能感覺到他發硬的地方。

誰都沒再繼續，帶著淡去的慾火，楊辛傑吻了他幾下。

「明天還要早會，快睡吧，嗯？」

被這樣溫柔的對待，郭泉凜並沒有覺得可惜，在他的懷裡，直到呼吸平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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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郭泉凜看起來身份不錯，但人生並不是很順，雖然小粄條和他的緣份很短，也是留下過甜甜的回憶了。

接下來可能會寫個聖誕篇，又或者寫個新年篇，還在尋找大灑糖的機會。

希望大家會喜歡，看完告訴我感想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