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驅魔失敗了?
身體隨著恢復意識變重。
惡靈反撲,咬掉她一小塊肉,還佔了她身體的一部份。
手上的傷已經縫好,手上有一道用彩繪蠟筆畫的平安符,平安符其實對她沒用。或許是心理作用,柔和混亂的力量。
透過靈視,能『看』到他站在床邊,除了他之外,廢宅附近的鄰居也在,失去驅動的力量,式神呆站在門邊。
她坐起來,被子滑下胸前,衣服被換成醫院病服,胸罩也不知去向。
還好他就在旁邊,細心的把被子拉高,讓她免於在這幾個叔伯阿姨面前失態。
「老師啊,一定要幫幫我們……」
里長雙手合十,一開口就哭天喊地,後面的鄉民一看,趕緊跟著對啊對啊。
「錢不是問題。」
錢當然不是問題,命才是問題。她在心裡嘀咕,對他們揮揮手,沒說出問題已經解決,畢竟還得有人幫她付住院錢。
「我看大師今日累了,不如改哪天再談談。」
就怕她真的不做,里長連忙打圓場,帶走一幫哭哭啼啼的村民。
式神跟著搖搖晃晃出去,門緩緩關上,把吵雜都關在外面。
「我好擔心妳。」
他不喜歡她的驅魔工作。
先扣住手,再緊緊抱住,瘴氣讓她不能說話,反抓住他的大手,溫暖的體溫沖淡惡靈的寒氣。
他吻吻她的臉,接著想吻她的唇,立刻被推開。
她比個圓形,再比個把手,比比自己。
接過鏡子,她朝角落一指,示意他站遠。
在一般人眼裡,病房雪白寧靜,在她眼中,則佈滿灰綠漂浮的東西,鏡子照出身後的鬼頭,青色的臉和長牙,瞪視這個被牠附身的人類,很不悅的低吼,伸出爪子掐住她的脖子。
他看不到爪子、看不見青綠色的大鬼,詭異的氛圍從她的方向傳來,她一臉難受,懸空抓住某個卡在脖子上的東西。
靈視只剩下輪廓,在意識模糊中擠出空檔,控制式神,他驚叫,還沒來得及跨出下一步,就被抓住手腳。
牽制的力量減少,惡靈放出瘴氣,全身刺痛到要燒起來,壓制的情況逆轉,有時更是惡靈居上,被反噬只是時間問題。
無形的力量抓住他的手腳,黑色惡意越來越來明顯,只少有靈感的他都能看到惡靈的輪廓,眼看她被黑色吞沒,手腳上的力量卻沒有減少。
「快救妳自己!」
手腳力量突然消失,式神倒在地上,她快速重整能量,扯掉手上縫線,手指沾血畫出一道符,把惡靈轟成碎片。
力量回到身體,式神爬起來,已經不是饅頭娃娃的樣子,秀麗的臉細微浮現不耐煩,重新整理雪白的即地長袍,又飄出房門。
火焰燒盡空氣的純淨氣味一閃而過,環繞身邊的黑色消失無蹤,高高在上、難以接近的氣質又回來了。
縫線帶著皮肉,血淋淋覆蓋整個傷口,看不清楚傷勢,畫上去的平安符糊掉,他拿來毛巾,手在發抖。
「我叫醫生。」
「不用了。」
壓在肩膀的重量終於離開,她轉轉脖子,將力量凝聚在指尖,用火燒住傷口,再凝結霜氣,冷卻發熱的肌膚。
用風收起冷霜和烤肉的味道,她深呼吸,緩和傷口沉重的刺痛。
「我們認識兩年了吧。」
衣服上還有血,她恢復大陰陽師的樣子,毫不在乎、不正眼看人。
不明白她要表達什麼,他點點頭,看她晃腳跨下床。
「我沒給你看過我的身體。」
還沒聽懂意思,她已經解開腰帶。
病服底下什麼都沒穿,最引人注目的並不是她的裸體,一大塊褐色色斑覆蓋住她的左前半身,乍看像是腐蝕,肚臍附近用刺上密密麻麻的符咒,字歪歪扭扭,給人匆忙的感覺。
手腳全是疤痕,燒傷占最大面積、鞭痕汗割傷夾雜,在清麗的臉孔下更顯得突兀。
他只是脫下外套,蓋住她的身體抱住。
門外的式神身影模糊了一下,雪白的身體慢慢變成粉紅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