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青的培養槽

台北中山區，一間有店貓的咖啡廳。

店的格局是狹長型的，布沙發上有緹花，牆上有鉛筆草稿，顏色還沒上完。

照門外貼的紙判斷，應該有三隻貓，這次只和其中兩隻打照面。

見到的是花貓和白貓，兩隻都一臉等著什麼的樣子。

剛過晚餐時間，怕晚上睡不著，我點了檸檬塔和玫瑰奶茶。

位置在門邊的靠牆長沙發，花貓坐在我的右邊，隔開我和唯一的客人，瞇著眼睛不知道有沒有在睡。

年約五十的先生，正專心看書，似乎眼睛不太方便，得靠很近用單邊眼睛看。

先生的書很有老味道，字體很活字印刷、紙頁很薄的那種。

店裡音樂放著美式抒情爵士，女歌手穿著亮片禮服、在直立麥克風前輕輕搖動身體的那種。

檸檬塔很好吃，派皮裝滿米白的乳酪，上面灑滿新鮮的檸檬皮，吃起來沒有甜味。

在吃過檸檬塔後，玫瑰奶茶的奶味變得很不明顯，茶有淡淡的伯爵味。

裡面有很多乾玫瑰碎片，只有在吃到碎片時，才能嚐到玫瑰的味道，大約是沒另外放香精進去吧，聞起來倒是很香的。

花貓踩著沙發走過來，停在我的右邊，兩個前爪壓住我的裙襬，讓我摸了幾上，又往前走，踩在我的腿上。

很重，爪子有點刺，又讓我摸了幾下，花貓繼續往左走，鑽到背包和牆之前的縫裡。

唉，看來只是受了小縫的誘惑，而不是喜歡我。

把頭伸出背包的背帶縫裡，花貓來回鑽了幾下，踩過我的腿，回到右手邊的老位置。

「廁所在哪？」

先生站起來，問了店員。

「書櫃後面。」

不過去上個廁所，先生的位置就不保了，花貓走過去，往先生的位置一坐，店員叫了幾聲也不下來。

先生說沒關係，往左移了個位置。

有人來買豆子，老闆的同學，結了六折給他。

黑貓突然跑出來，一下就衝出櫃台，另兩隻貓也衝了過去，店員精準的撈起黑貓，被抓得哇哇叫。

花貓看來想打架，店員用木勺輕推牠的屁股，把牠趕到一邊，用充滿寵溺的語氣和黑貓抱怨。

怕天氣太冷，我坐了兩個小時，寫完手帳就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