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只是飲食,顏的作息時間也很固定,天黑沒多久就睡,天亮就起床;就算只是早睡,早起對文森來說還是一件困難的事情,往往要顏過來叫人,要顏溫柔有耐心,比海水乾掉還難,他總是直接開門進來拉開窗簾,刺得文森眼睛張不開。
 
「我起來了。」
 
「坐著。」
 
顏對他的確凶,說話總是用命令的,好像違反就會揍人一樣,文森相信他不會,卻也未曾故意和他唱反調,頂多討價還價一下。
 
「要幹嘛?」
 
除了吃飯時候,顏幾乎時時刻刻都穿著白袍,白袍確實給顏的氣勢加分,增加專業形象,讓他更像個專業的醫生,同時也隱藏他的某些東西,有時候這樣的轉變讓文森有些害怕,沒有馬上照做,現在才勉強能完全睜開眼睛。
 
「檢查。」
顏又指了床邊強調,一邊把聽診器戴上耳朵,冰冷的金屬貼在皮膚上讓文森緊張,很想做些什麼好排解尷尬。
 
「欸。」
 
「噓。」
 
聲帶的震動讓顏耳朵嗡嗡響,也打斷好不容易取得的數值,他不快的要文森閉嘴,看著錶又聽了好一會。
 
「你剛剛要說什麼?」
 
顏拿下聽診器,原子筆在病歷上畫出優美的黑色書寫體,感覺只是附和才問。
 
「以後蛋可以偶爾改成荷包蛋嗎?」
 
沙沙的筆尖摩擦聲停下,大約有30秒都沒再動,文森吞了一口口水,扭著衣服。
 
「我……只是問問。」
 
「早上花生醬抹少一點就可以。」
 
闔上手上本子,顏脫下白袍扔到洗衣桶,文森怔怔的點頭。
 
「檢查怎樣?」
 
「沒什麼。」
 
顏呼出一口氣,人口販子給他打的藥附作用還殘留著,是個小麻煩,但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,也很快不用關他的事了,等拿到角膜,他就要攆走文森。
 
「要不要出去吃?」
 
「欸?」
 
一向不管自己的顏突然這麼說,文森還以為聽錯了,顏不是壞人,但突然這樣也算對人表示善意了,那表示什麼?也許他只是問問,最後還是脫離不了吃水煮蔬菜的命運。
 
「素的,我……不知道有什麼。」
 
「把肉挑起來我就能吃。」
 
把文件放回架子上,顏沒有催促的意思,一派悠哉的整理不亂的屋子,將不小心亂放的書籍堆起來,拿進房間。
 
文森跟出來,坐在沙發上看他忙進忙出,除了不吃肉外,顏並不挑食,也什麼都會吃光,但是菜通常只有一道,要挑也無從挑起。
 
「拿去穿。」
 
幾件衣服突然被塞進懷裡,文森嚇了一跳。
 
「謝謝。」
 
「快想要吃什麼。」
 
顏拎著花灑,均勻的讓土壤保持濕潤,影子在地板緩慢移動,陽光裹住顏的身體,比穿白袍時更耀眼,細心修剪枝葉的側影迷人,看起來就像一幅畫,文森有些看呆了。
 
突然起了一陣大風,幾片落葉被刮進屋子,顏皺眉回頭,眼神和文森對上了幾秒鐘,注意到自己正被看著,臉色閃過一絲狼狽,收拾工具快步走過客廳。
 
「呃……。」
 
文森趕緊閉上大開的嘴站起來,卻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 
「我是……我……,那個花很漂亮。」
 
他對著低頭掃落葉的顏說,不懂自己在緊張什麼。
 
「就是野花而已。」
 
顏淡淡的語氣聽起來很悲戚,感覺好像那是自己不配擁有的。
 
「你種的?」
 
「原本是種仙人掌,後來枯死了。」
 
沒想到到現在也過了3個月,顏一直怕多事反而會讓它們死掉,有時候就是這樣,好心卻反而……。
 
「花比仙人掌適合放在這裡。」
 
文森認得這種花,知道它們差不多要謝了,但是他沒有說出來,怕顏難過。
 
「也許吧。」
 
掃起最後一片葉子,顏還是沒正眼看過文森,支支吾吾的說了什麼文森沒聽到,感覺像是在自問自答。
 
「你今天打算餓肚子?」
 
放好掃把,顏反問著,聲音中沒有剛剛的感傷,還有幾分好笑。
 
「炒麵,我想吃炒麵。」
 
「去換衣服。」
 
文森這才想起自己一直穿著手術衣,難怪昨天那個熊一樣的店員那麼看自己。
 
 

 
作者:烏龍青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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